北宫,德阳殿。

正在处理尚书台呈上来的奏疏的刘宏很烦,确切来说,是很心疼!

在他身前案几上,堆放着一卷卷批阅好的奏疏,而其中摊开的那卷奏疏乃是一份战报,一份来自西南巴蜀地区的战报。

“同样是边郡兵,为何云中郡就不用自己多分心,能独力将鲜卑击退,这巴蜀的长吏就...”

说起来,人与人,最忌比较。

云中郡的战事很顺利,就算封赏些钱粮,也在情理之中。可巴蜀的战事,自前岁下诏以来,一直都未有什么进展。

算算时日,不觉已有三年了。

这三年,益州的赋税和物产,不说送至洛阳,甚至尽数耗费于平叛之中都远远不够,还要朝中调集军械与粮秣,源源不断的送至平叛军队中去!

想到这里,刘宏的心肝儿愈发抽痛,每每看到益州送来的奏疏,他都会难受许久。

打仗,最是费钱!

本来因为昨日云中侯多交了三百金,刘宏还有些愉悦,心情还算不错。如今看到这里,他只觉自己口袋中的财帛和粮秣就像流水一般,缓缓飞向巴蜀,并且越飞越多,没有尽头。

有些恼火的将这份战报丢在一边,刘宏拿起另外一卷帛书,而后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般过去许久,待刘宏将所有奏疏都处理完,时间已到哺食。随便对付些许,刘宏便喊上几个亲信宦官,准备去西园看看。

自从开西园卖官以来,这个地方就像一只下蛋的金鸡,能持续的产出大笔财货以供自己花销。

至于卖官鬻爵的后果,刘宏也有考虑,但自己贵为天子,而且还这么年轻,就算生乱,平定就是。只要洛阳不乱,那他便能高枕无忧。

西园离德阳殿不远,东宫与无人居住的太后西宫不过几十步之隔,从西宫北向,便是西园。

至于从皇后的中宫和掖庭那边过去,刘宏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过去了,何艳就会迎上前来,死死的黏在自己身旁。

俗话说,同一张脸看久了,就算何艳再有活,他也腻了。

想到何艳,刘宏忽然想起了王美人。

话说,确实有一段时间未见她了。加上这生过孩子的女人,有一种特殊的滋味。想到此中妙处,刘宏因处理奏疏而烦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那么...今晚就点她了...

就在刘宏心猿意马时,在家宅中的王苍却并不好过。

与众人闲聊许久的王允招呼众人先回去歇息,他有些话想与王苍单独说。

随着厅门的闭合,屋内没有点油烛,王允的身影似乎像隐藏在阴影之中,且愈发暗的深沉。

在这般压抑的情况下,二人沉默许久。

最终,王允起身走到王苍身前,招呼他带上坐席来上首案几旁,二人面对面坐下。

与适才的和颜悦色不同,此时的王允面色平静,用手指沾了点碗中的水,开始缓缓在案几上写了起来,一边写,还一边说。

“你可知,老夫为何帮你父择一良妻否?”

王苍本以为是一阵斥责,坐在王允对面时,他也猜想过,可能最近与宦官贴得太紧,被有心人知道了。

可没想到,王允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小子不知。”

王允把前头几个字写完,指着最上首的单字说道:“吾祁县王氏,与同郡晋阳王氏,乃是同祖。区别是,吾祁县王氏祖为长子,晋阳王氏祖为次子。”

“吾等太原王氏在初时,源自姬姓,也称姬姓王氏。传至老夫,已有三十四世。”

说到这里,王允的神色柔和些许,说道。

“光武帝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时,你之高祖父,即吾之曾祖父,王公讳岱。其有一庶子,即你之曾祖父,为了保全家族,整家被徙至云中郡。”

“后传至你,已有四世。老夫与你,尚在五服之中。与你父,更是亲近一些。是以,其相中的女子,也就是你母,老夫愿倾尽全力帮你父求得一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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