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地方是前院一处很僻静的屋子。
那地方要从书房后殿绕过去,没有下人,从外头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此番不是闳稷带着,大概成容一直不会知道王府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屋子里头有人,闳稷没立刻进去,而是带着成容绕到屋后的一处小门。
轻轻推开,里面什么陈设都齐全,但成容是被眼前一顶巨大的金顶青雀屏风给吸引住的。
都大到能挨着屋顶了,这跟墙有什么区别?
屏风那面影影绰绰人头攒动,声音穿过来很清晰,话里话外都是谈论的朝堂政事…
“屏风那头看不着里面,我去那头议事,你就在这听。”闳稷在成容耳边轻轻说。
成容有些惊讶,又拿眼睛去瞪闳稷,闳稷有些好笑,旋即亲上她的眼睛安抚:“别怕,你就当是在听说书。”
这跟说书能一样吗?可闳稷显然不是在玩笑。
屏风挡人不挡音,成容蹙着眉想了想,随即便踮起脚搂过闳稷的脑袋,附耳轻声说:“是你让我来的,可不是我非要来,我若是听不懂,你可不许说我笨!”
她这话是两层意思,闳稷又不是听不懂,都带到这儿了,哪会有她担心的那些呢?
“我信你。”闳稷深看一眼成容,说完便没在逗留,转身便出了门。
等成容再听到他声儿的时候,闳稷已然是在屏风那头。
前屋里坐着的人也不算多,只不过除了付训严,成容一个都不认得。
没有想象的那般严肃,说话时更像是在闲聊家常一般,说的也都是最近变故稍大一些的事。
几人都各有分工,付训严是往平京外头盯,主要就是看宜王的动作。
自称陈弥的那人多说户部里头的事,听话头是跟北疆苍夷那互市的人有往来。
还有个中年人不常开口,但闳稷管他叫舅舅,成容想了想,应该就是之前来府上的那位,如今在吏部,说的也都是春闱的事。
另有一个成容只听过名字,是闳稷跟她提过的江厚平,此番提前进京,是为着述职来的。
江厚平是里头话最多的一个,但不同于韩呈的嘴碎,他是真有事说。
他嘴上不停,成容和前屋里头的人都听得很认真。
也是这时候成容才知道,闳稷都在幽台干了些什么。
忽然间,成容想起了在西山时两人说的斗蛐蛐儿。
闳稷说顺德帝是个斗蛐蛐儿的好手,把几个儿子当蛐蛐儿一样逗。
而当时她问闳稷会不会斗,闳稷说的不会。
如今看来,不是不会斗,而是根本不去斗。
闳稷不当蛐蛐儿,他是想去掀了这个蛐蛐儿摊。
议完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几人都要告辞。
成容还在想呢,几个朝臣一同出入王府难道不会太扎眼了吗?
可还没等她想完,便见屋里的几人甚至没出门,开了一旁的书柜直接朝地底走。
成容:……好家伙,这是给哪打通了?!
“容容?”等人走后,闳稷便隔着屏风叫成容,见没人应,又轻笑了一声:“容容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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