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息怒!”陆长青的母亲李素华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长有是我没教好……”
“谁是你亲家?”赵明德一脚踢开她捧着的土鸡蛋,“从今天起,陆长有永久禁止进入赵氏旗下所有工地!”
蛋黄混着泥水糊在陆母鬓角,像一滩溃烂的脓疮。
陆长青机械地扶起母亲,耳边嗡嗡作响。
他看见赵明月正在给报社打电话公关,看见工人们围做一团满脸嫌恶,最后看见苏语凝抱着昭昭,从容地走到李叔面前。
“二妮的名誉损失费由我垫付。”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但陆长有必须登报道歉。”
“苏语凝你装什么好人!”陆长有突然挣脱束缚扑过来,“要不是你带李木匠来捉奸……”
老陈抬脚将他踹翻在地:“今天的事还没完,你确定要加上故意伤害?”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长有瘫在地上如丧家之犬。
他忽然抓住陆长青裤脚:“哥!你答应让我当小队长的!”
“长有……”陆长青哑着嗓子后退半步,“你先跟警察同志回去交代问题。”
天气阴沉,开始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盖住了陆长有凄厉的哭嚎。
赵明德阴沉着脸,赵明月突然将婚戒砸在陆长青脸上:“明天就去离婚!我们赵家丢不起这人!”
混乱的人群中,一道佝偻的身影突然冲出来。
陆长青的母亲李素华披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枯黄的手指直戳苏语凝鼻尖:“扫把星!要不是你克夫克子,我家长青能落到今天这地步?”
苏语凝抱着昭昭后退半步,羽绒服上立刻沾了对方甩来的泥点。
李素华顺势揪住她衣领,唾沫星子混着劣质烟味喷在她脸上:“小贱人,你就是不知好歹小贱人!离婚就离婚,还非要抢走孙儿!现在连我小儿子都害!你就是见不得陆家好!”
老陈一把扣住李素华手腕,力道惊得她松了手:“陆老太太,你儿子犯法自有法律惩治,与苏同志何干?”
“呸!装什么大善人!我们家长青有的是钱,还要你来赔钱?”李素华一屁股坐进雪堆,拍着大腿哭嚎:“大家评评理啊!这女人嫌弃我们长青没钱非要离婚,现在勾搭上有钱人就来祸害我们陆家……”
围观工人的窃窃私语像毒蜂般嗡鸣,更有人不明情况的外地人对着苏语凝指指点点,仿佛她真的是李素华口中那样的人。
李素华见状更来了劲,抓起半块板砖就要砸:“我让你这狐狸精……”
“够了!”苏语凝突然厉喝。
她把昭昭塞进老陈怀里,大步走到搅拌机旁的操作台,抄起扩音器:“李素华女士,去年腊月你肺炎住院,你儿子女儿都不管你,是我没日没夜的伺候你。”
“陆长有前年打伤人赔不起钱,是我省吃俭用凑出五十块钱赔给了别人。”
工地陡然寂静,只剩北风卷着雨滴打在安全帽上的声响。
几个泥瓦匠指着李素华摇头:“陆家婶子,你这忒不地道了!”
李素华张着嘴,露出缺了门牙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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