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看过其中内容之后,凯瑟琳认为叫它做无头王后的女巫手记并不恰当,还不如管这本册子叫做少女安妮·博林的日记。
以下为日记中的几段节选:
【1520年秋·布斯巴顿学院
今夜抄录《梅林预言集》至子时,烛泪落于羊皮纸上,竟从中看出了英格兰地图的形状。
玛丽说我疯了,竟妄想用女巫的身份撼动罗马教廷的铁壁,可那些修士在课堂上高谈“女人灵魂残缺”的模样,比发情的公猪更令人作呕。
女巫并不低人一等,我们远比一些大主教聪明强悍。
也许他们只是害怕竞争,所以先巧立名目打压掉一半的竞争者。
谁知道呢?
反正越弱小的人害怕的事物就越多,而我无所畏惧。
亨利·都铎的名字近日总在我耳边响起,公主殿下也曾多次提过,她的哥哥从小就会私下大骂圣座迂腐,希望对一些不合理的传统旧制进行改革,多么美妙的叛逆!
我最欣赏这样的人。
若他真是亚瑟王转世,我或许能做他的梅林。
我们可以合作,用魔法的笔锋改写《圣经》的训诫。
玛丽笑我痴人说梦,可她怎知,真正的王权从不该匍匐在圣座脚下。
(注:页边画着都铎玫瑰与断剑交缠的涂鸦)
1526年冬·赫弗城堡
今日在狩猎场初见亨利。
当他摘下兜帽时,我险些捏碎了袖中的毒芹瓶——那双眼睛像淬火的钢,与我想象中沉溺酒色的昏君截然不同。
我们彻夜谈论伊拉斯谟的《愚人颂》,他竟能背诵我批注过的段落。
“英格兰需要一场比路德更彻底的革命,”他说这话时,手指摩挲着教皇诏书的火漆印,“但不是用圣经,而是用王权。”
我献上从布斯巴顿带来的《至尊法案》初稿。
他大笑,说我是“穿裙子的托马斯·克伦威尔”。
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该站在他的身边。
多讽刺,贵族们至今以为我靠的是腰肢,却不知我早在他榻边藏好了改革教会的蓝图。
1533年夏·加冕前夜
今夜为加冕礼服缀上最后一颗珍珠时,侍女突然啜泣着说我的脖颈纤长如天鹅。
傻瓜,天鹅引颈时最接近断头台的模样。
我与上一任王后不同,没有那样强大的家世背景,如果赌输了,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很抱歉听到那位现在所遭受的一切,但我别无它法。
谁让她是个无法说动的狂热天主教徒呢?
实际上我也会害怕,不知是压力过重还是其他原因,最近老是会梦见自己身首异处。
哈!该不会是预知梦吧?!
但如果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我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呢?
若我不站出来,那这世上又会有谁愿意带头?
亨利在密室里给我看新铸的国玺——都铎玫瑰缠绕着“A.R.”(安妮· Regina)。
他说这是比婚戒更永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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