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琉璃灯盏被疾风卷得明灭摇晃,少女散落的青丝如瀑般扫过顾云澈喉结,给人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
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本就血气方刚,眼下如此暧昧的氛围内,哪还让人能忍得住...
顾云澈在看到那抹海棠红时,撑在锦被上的手臂倏然绷紧。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船尾突然传来巨浪拍击声,舱内的铜炉也应声倾倒,炭火溅起的金屑如星子般擦过沈知凝裸露的肩头。
“小心!”
顾云澈本能地将人往怀里带,掌心贴着她单薄中衣下的蝴蝶骨滑过半寸。
沈知凝低呼着攥住他前襟,海棠红系带随着剧烈心跳在两人交错的衣袂间若隐若现。
船身再度倾斜时,她发间步摇的珍珠堪堪坠在他颈侧,凉意激得少年喉结滚动,玄色箭袖下的肌肉偾张如拉满的弓弦。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当顾云澈抚上她的肩头时,忽觉掌心下的肌肤烫得惊人。
定睛一看,他才发觉她的外衫不知何时已经滑落了一半,独独露出那片白嫩的肌肤来。
“凝儿...我....我刚才只是担心那炭火星子落在你身上.....”
他慌忙撤手后退,连解释也变得结巴起来。
沈知凝将外衫拢紧,虽然脸上也有害羞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毕竟在她心里已经默认了,在侯府那晚的花船上的男人就是他。
既然两人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举动,那现在这样也不算得什么。
她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俊颜,并没有生气,只是细细观察着他。
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顾小侯爷,身上已经没有了上京那些贵公子的纨绔气息,整个人反而充满了阳刚之气,墨发高束,双眸深邃似星夜寒潭,有遮蔽日月之感。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顾云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连头也更低了些。
“凝儿,我...”
沈知凝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伸手抚上他眼尾的那道浅疤开口。
“这里...”指尖下的肌肤温热跳动,“在边疆可受过伤?”
顾云澈喉结动了动,任由她的手滑过自己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战场上刀剑无眼,身为将士,自当是冲锋在前,这眼尾的疤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并不碍事......”
沈知凝怔怔地看着他眼尾的那道疤,前世他也是这样,不管受多严重的伤都会在自己面前逞强。
那年她被大臣弹劾幽闭在长春宫时,他不远千里,拖着病躯身披甲胄闯入大殿,就算站都站不稳,也要为她争一口气回来。
沈知凝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上一世自己没给他机会。
重来一世,和他在一起又未尝不可呢?
“顾云澈...其实我......”
话音未落,玉珠抱着汤婆子打开了门。
“小姐!晚上舱内冷,我给您拿了个暖手的.....”
她刚稳住身形,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又红着脸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补了一句,“奴婢什么也没瞧见!”
顾云澈面对玉珠这突如其来的闯入,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慌忙后退,后腰撞上桌上翻倒的铜炉发出闷响,就连自己的玄色衣摆沾了炭灰也浑然不觉。
“我…我去查看船锚。”
少年转身时险些被幔帐缠住腰间玉带,仓皇着逃了出去。
沈知凝望着他同手同脚逃向舱门的背影,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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