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津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住院部。
妇产科病房。
走廊。
叶一晨和凌安坐在靠边椅子上。
他手里拿着手机,开着免提。
手机里传来消防大队长方正的声音。
“哦,你们说那个小男孩啊?”
“大概是半年前吧,市图书馆发生一场火灾。”
“当时火势很大,我们的人在外面喷水好久都没灭掉,幸好前面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反应迅速,紧急疏散群众,楼里的人都撤出来了。”
“结果,突然跑来一个女的,哭着说找不到她家孩子。说是带孩子来图书馆,中途有事出去了,现在回来没见人。”
“当时吧,图书馆的负责人一口咬定所有人都撤离出来了,还让那女的联系家里,说是或许孩子已经回家了。”
“那时的火是真的大,到处都是浓烟,图书馆的外墙在高温下,都开始部分崩裂,火场外围都很危险,更不用说火场内了。”
“一方面,不确定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另一方面,进去找人风险真的大,很可能人没找回来,消防员就先折在里面了。”
“当时,那女的就跪在地上,哭着说家里没人在,孩子的手表电话也联系不上,求着我们派人去找。”
“邢台当时就站了出来,说是他进去找人。”
“后来在3楼儿童阅读区那找着孩子了,那孩子当时已经昏迷,倒在书架一个很隐蔽的盆栽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藏着人。”
“事后才知道那孩子是气他母亲中途离开,故意躲在暗处让大人回来找不着着急,没想到外面起火了,烟雾太大,人就昏倒在那里了。”
“幸好孩子只是短暂昏迷,送医及时,后面人也没事了。”
“后来,那女的还带着孩子专门来消防大队感谢邢台,估计就是那时候拍的照片。”
……
病房门打开。
刘梓茵走了出来:“人没什么,就是精神状态很不好。”
“怎么个不好?人在哭吗?”叶一晨下意识问道。
“对,她是不是看了她老公给他留下的遗书,太难过了?”凌安插话。
“没有,她没有在哭,”刘梓茵摇头,下一瞬她觉得莫名其妙,发问:“什么遗书?哪里来的遗书,没见她看啊。”
“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凌安继续问道。
刘梓茵叹了口气:“她现在的状态……比哭还可怕。”
“比哭还可怕?”
“比哭还可怕?!”
叶一晨和凌安对视了一眼。
刘梓茵开口:“她朋友,哦,就是心理科的陈静医生,在里面陪着她呢。”
“按陈医生的说法,一个人心里难过悲伤,能哭出来,把情绪发泄出来才是好的。”
“可关键是,李医生她现在一直不说话,脸上无悲无喜的,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在那里发呆,所以……才更让人担忧。”
“既然人没什么事儿,她为什么会晕倒?”叶一晨有些不解。
他刚才透过系统诊疗虚拟框信息,也没见有什么问题啊。
“应该是心理冲击太大,一下子承受不住吧,”刘梓茵摸了摸下巴,“陈医生刚才有跟我说,李医生一直焦虑失眠。”
“这种情况下,她一天值班都没落过,昨晚凌晨下的手术台,一大早就被那不讲理的老太太戳心窝子骂,然后……”刘梓茵指了指凌安,“你又在那种时刻把她爱人遗留的东西拿过来,铁做的人,也受不住吧。”
“啊,”凌安捂住嘴,“我是不是不该在那种时候把东西拿给她。”
“我还以为她放下了……”
“我也以为是这样的,”刘梓茵又重重叹了口气,摇头,“不,应该是说……我们科室的人也都这么以为……”
……
晚上8点。
急诊科。
“Hello!”
秦笙淮神清气爽,拎着两盒披萨跟叶一晨和凌安打招呼。
她白天休息,晚上过来值夜班。
“我买了披萨,吃不吃?”秦笙淮问道。
“吃!”叶一晨像小朋友抢答一样,高高举起右手。
“我就不吃了,我最近减脂。”凌安摆摆手。
叶一晨从两盒中挑了一盒:“我要意大利腊香肠口味的。”
凌安看了看盒子里的披萨,咽了咽口水。
5分钟后。
“嗝——这个经典夏威夷口味的有点太甜了,齁得慌,”凌安吃完一个盒子里的最后一块,打了个嗝,抹了抹嘴,手伸向另一个盒子,“嗯?那盒意大利香肠味的吧,我也尝尝。”
此时,另一个盒子里同样只剩最后一块。
叶一晨伸出去的手,顿住。
凌安一把拎起最后一块,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摇头:“这个口味也不行,里面的香肠太腻了,不好吃 ……”
话是这么说,他倒是三两下把剩下的直接塞进嘴里,吃得那叫个干净,还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手指头的蘸料。
一边吮,一边对叶一晨和秦笙淮说,不好吃,不好吃,这次就算了,下次为了减脂,他绝对不吃了。
叶一晨脑门抽了抽,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好想揍人。
秦笙淮:……
她转头安慰叶一晨:“没事,我还订了奶茶。”
“不过,奇怪,怎么外卖小哥还没送到。”
……
李洁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她的手指机械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一条条语音接连播放。
“老婆,你下班没?”
“李医生,你下手术没有啊?”
“李洁医生,你今晚夜班,我给你送汤过去?”
“亲爱的李洁医生,老婆大人,忙完记得喝汤啊。”
语音中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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