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川问完话,努力将自己稳住,又抬眼瞪了碧儿一眼。

这妇人整日都不回院,亦不告知他,长兄与这恶妇今日回府!

“二爷,你要这般醉醺醺度日到几时?”范紫芙严色问。

“我如今又不出去,就在府上喝上两杯,你亦要寻我错处。”宋晏川有些不满,当着许多人的面,这恶妇总是不给他留颜面。

范紫芙眉头一皱,呵斥:“两杯?那松涛院整日被你弄得乌烟瘴气。”

“你饮酒我便不说什么,为何还动手弄伤碧儿?”

她指了指碧儿说:“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宋晏川神色一僵,看向碧儿,这妇人竟告状!

“不过是我吃酒吃醉了,不小心弄到的。”他争辩道:“碧儿,你说说,可是我故意弄伤你的?”

那夜,他在国公府受了气,以为国公府邀请他去,亦算有个出路。

谁知,那位大郎君却酒后失态,拉着他问,清洛临去前可有受苦?

一问一答中,竟说漏了嘴!

他方才知晓,在抚州时,清洛便与这位大郎君有过肌肤之亲。

“二爷,我……”碧儿见他这般厉色,想到回去后又得被他磋磨,不由有些害怕。

范紫芙却将她挡在身后,轻吼:“二爷,我问你话,你恐吓碧儿做甚?”

“原以为你遭遇大变,亦算懂些事了,如今看来,二爷还活在梦里!”

宋晏川一梗,他知晓这恶妇的厉害,如今在这府上,已没有人能护着他。

他亦不能像往日那般与她硬刚。

遂,生生咽下闷气,只闷闷道:“我哪里恐吓碧儿了?不过是声音大了些。”

说罢,又差点跌倒,幸好身后的小厮及时扶住了他。

范紫芙见他这般模样,亦知即便再说什么,他估摸亦听得云里雾里。

且宋宜又在里间生子,依稀能听见她咬着布巾痛苦闷哼声。

范紫芙便深深看了宋晏川一眼说:“这人若整日沉溺于往事,活得不知所以,倒不如不活了。”

“活又活不明白,死又不敢死。这般浑浑噩噩就莫要牵连旁人了。”

“碧儿这胎像不稳,明日便住到世源院,这里的嬷嬷婢女照顾孕妇更有经验。”

宋晏川不满她这般专断,可见她面色不好,只得心内暗自嘟囔,郎中都说了,这胎已经稳了,还费这事做甚?这手都伸到自己院子里来了。

可迫于范紫芙的厉害,他亦不敢回声。

碧儿见状,不由一喜,可算是脱离宋晏川了,且不说往后如何,至少孕期她能落个清净。

遂行礼道:“多谢大娘子。”

引得宋晏川连连瞪眼,可她却佯装看不见。

却听里间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范紫芙一喜,连忙朝主屋走去。

稳婆抱着婴孩道喜道:“各位贵人,大姑娘与孩子都平安。”

“等里间收拾妥当了,便可以进去了。”

众人围了过去。

却见一个湿漉漉、圆溜溜却白皙的婴儿闭着眼大哭。

“是郎君吗?”宋晏川问道。

“回禀二爷,是个小娘子。”稳婆答。

宋晏川眉头微皱,轻声道:“生个小娘子有何用?”

范紫芙见着这小小的人儿,不敢伸手抱,只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逗弄一下。

一听这话,便回怼:“总比生个浑噩郎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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