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看来,这厮果真是一摊烂泥!”

碧儿见她这般气愤,怕她去找宋晏川算账,届时宋晏川定会将这账算在她头上,忙说:“大娘子,不碍事的,二爷吃酒吃醉了才会这般。”

“他不吃酒时,亦算得上正常。”

范紫芙却说:“碧儿,难不成往后你得时刻盯着那酒水?”

“宋晏川如今那时离得开酒?”范紫芙看向碧儿的肚子说:“往后若月份大了,他又醉酒,一不小心伤着孩子怎么办?”

碧儿一惊,她双手护着孕肚,急色道:“我,我自然会护着孩子的。”

她这辈子只能指望孩子了。

“你方才说你听岔了什么?”范紫芙问。

碧儿咬了咬唇,犹豫道:“那夜,二爷醉醺醺回来,一进院子便直奔书房,将二夫人的画像撕了个粉碎。”

碧儿见他这般模样,有些害怕,只得躲在门后盯着他。

却见他捧着那盏有些破损的花灯,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依稀听得二爷说……说二夫人骗得他好苦,待他连一丝真心都没有吗?”

“司马家那小郎君便罢,为何还与那国公府的人有染?”

碧儿说到这里,见宋宜大惊失色,忙解释:“许是我听错了,二爷吃醉酒说话本就不清楚。”

范紫芙这下明白了,恐怕是国公府那位大郎君对宋晏川说了什么。

“二夫人……怎地会和国公府扯上关系?”宋宜有些不相信,说:“她没来汴京前,都在抚州待着,国公府远在……”

宋宜忽而停顿,之前好似听说那位大郎君去往抚州办事。

“她……她……”宋宜有些结巴说:“她到底怎么敢的?既已闺中失贞,却巴巴跑来宋府,想嫁与易安。”

“姑姐,这世道,女子想要改变命运,亦只有倚仗郎君。”范紫芙说:“她自然想攀上高枝。”

说来,她亦不过是比吴清洛运气好一点。

若不是遇上她,以原身的性子,早已被吴清洛欺负死。

“吴清洛来这汴京这般久,国公府都没人来说闲话,如今人死了却拉着二爷说闲话。”范紫芙只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如今的李国公,算起来亦算是高靖逸的叔伯。

在诸多宗室中,这位李国公倒算是谦虚,治家有方。

底下子女皆算出色,从无娇纵传闻。

范紫芙思来想去,亦不知这国公府打得什么主意。

便想着等宋景云回府,问询一番。

范紫芙抬眸又对碧儿说:“往后,你远离宋晏川,搬去与姑姐同住。”

“如今你怀着身孕,虽才稳下来,可万一他再动手,伤着你可不好。”

碧儿见她发话,感激道:“多谢大娘子,只是二爷那方……”

先前,范紫芙不在府上,大姑娘虽在主事,可性子软。

她即便想远离松涛院,可却怕惹恼宋晏川。

如今范紫芙回来了,这般发话,她这颗悬着的心亦算落下来了。

“我自然会与他说,你放心。”范紫芙安抚道。

“哎哟。”宋宜忽而捂着肚子痛呼。

“怎么了?姑姐?”范紫芙忙问。

可宋宜却痛得说不出话。

碧儿脸色一变,说:“大姑娘这般模样,估摸要生了。”

“大娘子,稳婆在厢房住着,得将大姑娘送回世源院。”

范紫芙见宋宜痛得直不起身,忙说:“她这样如何走得回去。让稳婆来逸风院!”

“可是,大娘子,女子产子多污血,不干净。”

“别可是了,人最要紧!去传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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