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外公会看点天象,觉着这天象有些过于极端,日间暴热,夜间骤冷,再加上那场似天塌的暴雨,雨停之后立马去和村里另外一位会看天象的老人商量,不出外公所料,老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两人都只是浅通天象,只能瞧出天象有异,却道不出个缘由,再加上村里人此时正陷入了有水的狂欢之中,他们说不出泼冷水的话,所以这事目前就他们两家以及那位老人的家人知晓。
许立夏之所以会告诉她这些,是担心她刚回家安定日子没过几天又得面临逃荒,心里会不舒服,干脆全都说给她听了。
林冬至对此倒不算很意外,她还在赶路途中时,就发觉这天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只是她对天象没有涉及,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躺在充满阳光味道的被窝里,心里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这有瓦遮头有床睡的日子还能过几天?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随着呼吸逐渐平稳绵长而消散,终于不用时刻保持警惕的林冬至进入了梦乡。
林冬至这边睡得很安稳,林平和许锦秀的屋子里却传来的低泣声。
许锦秀眼睛通红,显然已经哭了好一会了,好不容易情绪平稳了些,她才看向一旁急得团团转的林平开口道:“下午我进去给冬儿添热水时瞧见,那丫头满背都是伤痕,我还什么都没问呢,那丫头就反过来安慰我说不疼,这些年我们冬儿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这是得是吃了多少苦头才是这般懂事的模样?”
“你都不知道,我那会差点就忍不住要去问冬儿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敢问,我怕问了会让冬儿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往,怕会揭开她的伤疤,怕我听了受不住。”
说着说着,许锦秀又忍不住掉眼泪了,她的冬儿从前可没受过半点委屈,那时家里就她一个姑娘,不仅家里宠,她外公家里也宠,夏夏作为姐姐也很喜欢这个妹妹,有什么好吃都紧着她,他们家捧在手心里千宠万宠的闺女,竟然被那些烂心肝烂肺的东西祸害成这般模样。
林平听了媳妇的话,恨不得立刻扒了那些人的皮,放干那些人的血,却还是强忍着情绪安抚媳妇:
“冬儿刚回家,咱先让她好好适应适应,等孩子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们,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对孩子好,将这些年缺失都弥补给孩子。”
“这姑娘家的都爱俏,要是这疤一直好不了可怎么办呐?”
“前些年跑商的时候,南边有个叫玉痕膏的物件,据说对去疤痕极其有效,等过些日子安定些了,我就上南边看看,这几天我就多往山上跑跑,看能不能打到些猎物拿去城里换钱,等换到钱了就先去府城买最好的药膏先用着,万事有我呢,只要咱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许锦秀听着丈夫安慰的话语,情绪才渐渐平稳 ,两人又低声说了会话后,才渐渐睡去。
屋子隔音不算好,再加上正值夜深人静,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的林安夫妇听了个七七八八,两人听完心里都不怎么好受,杨氏依偎在丈夫肩头,温声道:“如今世道艰难,一文钱都恨不得掰开两半花,二弟他们定然是不好意思开口要公中银子的,你这几日也跟着二弟上山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冬丫头也是咱看着长大的,咱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晓得的,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日还得早起进山打水找野菜呢。”
林安点头,就算是媳妇不开这个口,这个忙他也是要帮的,如今媳妇主动开口,那便没有后顾之忧了,他们家没有分家,挣得的银子八分交由公中作为一家子的吃喝支出,剩下的两分则由各家自行保管,那些个去疤痕的都是金贵物件,单凭二弟一个人不知道得攒多久银子才能买到,不管是作为兄长还是大伯,他都理应出一份力。
第二天天一亮,生物钟让林冬至准时睁开眼,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睡得最香的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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