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船影消失在暮色中,他才不紧不慢地转身上车。
“他要走了!” 郑建国心急如焚,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侯亮平一把拉住他,沉声道:“别冲动,老郑!贸然出去,只会暴露我们。现在先看看他的去向,再做打算。”
黑色轿车启动,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车子缓缓掉头,轮胎碾过码头的积水,溅起一片浑浊的泥点。
两人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的尾灯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蜿蜒曲折、被夜色笼罩的道路尽头。
与此同时,货船那庞大的身躯也在波涛的推动下,一点点没入深邃的黑暗,仅留下一圈圈若隐若现的涟漪。
郑建国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手臂因愤怒和不甘微微颤抖。他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轿车离去的方向,喉咙里挤出带着怒火的声音:“亮平,就这么让他们跑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天的辛苦调查,一次次接近真相又功亏一篑,怎能甘心!”
侯亮平能够深切体会到郑建国的心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满腔怒火。他伸手拍了拍郑建国的肩膀,试图将冷静传递过去:“老郑,我懂你,我心里同样窝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些家伙全部拿下。但你看,这伙人从一开始就无比谨慎,搬箱子时时刻留意四周,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还拿着对讲机,说不定周围布满了他们的眼线。要是咱们贸然追上去,一旦暴露,之前发现的线索、拍的照片,就都白费了,再想找到他们的踪迹,难如登天。”
郑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你说得对,亮平。冲动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坏事,咱们必须从长计议。”
两人迅速转身,脚步急促而又沉稳地离开码头。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得很长,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回到车旁,关上车门的瞬间,车内的灯光 “唰” 地亮起,照亮了他们满是疲惫却又无比坚定的脸庞。郑建国坐进驾驶座,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启动车子。汽车缓缓驶出这个弥漫着阴谋气息、到处隐藏着秘密的码头,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仿佛是他们对黑暗势力无声的宣战。
一路上,车内一片寂静,只有汽车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郑建国和侯亮平都沉默不语,他们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各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郑建国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码头发生的一幕幕,那些印有军工企业标志的箱子、西装男和鸭舌帽男的一举一动,如同电影片段般反复出现;侯亮平则在思考如何利用现有的线索,制定出一个周全的计划,给敌人致命一击。
回到安全的地方后,郑建国将车稳稳停住。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动作急切又精准。很快,他找到了之前拍摄的照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亮平,这些照片拍下了军工企业标志和货船,说不定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得赶紧传给技术部,让他们通过专业手段查查那艘货船的航线和目的地。
郑建国满怀期待地将拍摄的照片传给技术部后,便和侯亮平一同坐在临时用作指挥点的房间里。这房间狭小逼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与汗渍混合的味道。墙上那幅巨大的地图被各种颜色的标记覆盖得密密麻麻,红的圈、蓝的线,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那是他们多日来殚精竭虑追查线索的成果。然而,真相却始终像被浓雾包裹的山峦,朦胧难辨,每一次看似接近,伸手却只抓到一团虚无。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好似能拧出水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郑建国靠在椅背上,双眼布满血丝,那是无数个日夜不眠不休留下的痕迹。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钢铁般的坚定:“亮平,咱们不能干等着技术部那边的消息,得再从咱们手头的东西里找找突破口。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那帮家伙可不会停下他们的勾当。”
侯亮平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电脑上。那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里面存储着他们这段时间像淘金般一点点收集来的各类监控资料。“老郑,我觉得那辆黑色轿车是个关键。咱们之前光顾着码头现场盯梢,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还没好好梳理过监控。也许那些被咱们遗漏的画面里,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 说着,他便熟练地操作起鼠标,手指在鼠标垫上快速滑动,如同指挥家灵动的双手。
电脑屏幕上,监控画面一帧帧闪过,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每一个画面里的码头都充斥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嘈杂而又杂乱无章。码头工人扛着货物匆匆走过,货车鸣着喇叭穿梭其间,海鸥在天空中盘旋鸣叫。侯亮平的眼神紧紧锁住屏幕,宛如猎鹰锁定猎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手指不时地轻点鼠标,暂停、回放画面。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微松,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个可疑的迹象。
“老郑,你看!” 侯亮平突然提高了音量,身体前倾,手指用力地戳向屏幕上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像是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丝曙光。
画面中,那辆车缓缓驶入码头,车身在午后炽热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线条硬朗,如同一只蛰伏的凶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车轮碾压着地面,扬起一小股尘土。车门打开,下来几个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如刀,脚步沉稳而迅速。
郑建国立刻凑到屏幕前,身体几乎贴到了电脑,紧盯着那辆车,仿佛要把屏幕看穿。“每周三都来,还挺有规律。这帮家伙像是在按照某种计划行事,背后肯定有大阴谋。” 他喃喃自语,眉头皱成了一个 “川” 字,脸上写满了凝重与思索。
随着监控画面的推进,他们发现每次黑色轿车出现后不久,就会有一艘小船从码头离港。那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航迹,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的尽头。那艘小船就像一个神秘的使者,承载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来往于黑暗与未知之间。
发现这一问题后,两人经过对周围细致的查询。他们跑遍了码头周边的每一个角落,询问了每一个可能知情的人,从满脸皱纹的老渔民到行色匆匆的搬运工。然而,面对那些来来往往的小船,他们依然无法确定船上究竟装载着什么。那些小船就像一个个神秘的黑色匣子,锁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凭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撬开一丝缝隙。但两人心中都清楚,一旦揭开这个谜底,他们必将毫不犹豫地行动到底,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让正义的阳光穿透这层层迷雾。
“老郑,这船里的东西太关键了,查清楚就能撕开他们的口子。那些家伙肯定在利用这些小船搞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和咱们一直追查的军工机密有关。” 侯亮平眉头紧锁,眼神里透着坚定与焦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隐藏在小船背后的危险。
郑建国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里回荡,仿佛在积蓄力量。他重重地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没错,亮平,咱们得抓紧找到突破口。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咱们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为了能更隐蔽地观察码头的情况,郑建国把车稳稳地停在了距离码头两个街区外的便利店门口。午后的阳光毒辣辣地照在车身上,车身微微发烫,像是在积蓄着某种力量,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他推开车门,双脚刚一落地,脚下的石子被踩得 “嘎吱” 作响,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走进便利店,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和零食的甜腻味。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五彩斑斓的包装在灯光下闪烁。收银员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耳机塞在耳朵里,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着身体。听到门响,只是随意地抬眼看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郑建国走到货架前,伸手拿了一包平日里常抽的烟。烟盒在他粗糙的大手里显得有些小巧,他的手指摩挲着烟盒的包装,像是在寻找一丝慰藉。他顿了顿,然后走向收银台,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麻烦再给我一张附近的地图。” 收银员从柜台下面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那地图边角已经磨损,上面还有些模糊的水渍,像是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很久了。她随手把地图扔在台上,继续摆弄着手机。郑建国掏出钱包付了钱,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零钱,硬币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悦耳。
他拿着烟和地图,走到便利店门口的遮阳伞下的一张破旧长椅旁坐下。这长椅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质纹理,上面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刚一坐下,他便迫不及待地展开地图,眼睛在上面快速扫视着,像是饥饿的人寻找食物。他的手指沿着街道的线条滑动,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一丝思索。心里盘算着从各个角度接近码头的最佳路线,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岔口,都像是他排兵布阵的关键棋子。
此时,他的眼睛却不时地从地图上抬起来,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不经意间抬眼,却瞥见街对面停着辆银色轿车。那车静静趴在那里,像是一头潜伏的野兽,车身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引擎已经熄火,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
郑建国的心脏猛地一缩,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一种本能的警觉瞬间攥紧了他。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住那辆轿车,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与怀疑。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地图,佯装不经意地弹了弹烟灰,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轿车的动静。只见驾驶座上的轮廓隐隐约约,那人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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