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呵呵观望的魏芹神色瞬间一敛,迟疑地问道:“要得么?”
“有什么要不得?”周正韩信心满满地回来交待赵铁林,“来的都是后生崽女,有几个爱吃抖糍粑?抖都抖起了,还有半甑子糯饭,我喊老鬼帮起喊两声,帮起卖出去。那些老知青怎么喊的,你晓得不?”
赵铁林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多年没见那些老知青来过了。”
“跟到我喊。”周正韩脱掉T恤、光起膀子。
赵铁林看看,也脱掉T恤、光着膀子。
周正韩与赵铁林轮流高举舂椎抖石碓里还没抖融的糍粑,随着舂椎抖在糍粑上“啄”地一声闷响,大吼一声“嘿”!
“啄”了几声、“嘿“了几声,见魏芹们毫无动静,周正韩扭头看过来。
“来来来,喊几声、喊几声!”魏芹看看周正韩殷切的目光,招呼老伙计们,“一、二、三,预备……起。”
“抖糍粑呀么嗬嘿,抖糍粑呀么嗬嘿。栖风峤上抖糍粑呀,抖糍粑呀么嗬嘿!”魏芹老姐妹们、连同老兄弟们肆无忌惮地大声唱起来,还有节奏地拍着大腿。
周正韩与赵铁林继续轮流高举舂椎有节奏地抖石碓里还没抖融的糍粑,随着舂椎抖在糍粑上“啄”地一声闷响,大吼一声“嘿”!
周正齐做酒筒的手艺千篇一律,市民们看过一遍、拍过一遍就乏味了,这边老鬼们似曾相识的歌唱,把市民们吸引过来。
“抖糍粑呀么嗬嘿,抖糍粑呀么嗬嘿。栖风河边抖糍粑呀,抖糍粑呀么嗬嘿!”魏芹老姐妹们、连同老兄弟们肆无忌惮地越唱越来劲,按节奏拍大腿的响声也越来越大。
“这也是伴嫁歌?”雷茂林凑近周欣欣小声问。
“好像不是。”周欣欣摇头答道,“伴嫁歌歌词多起记不得,但调子就那些,我都听过,若是伴嫁歌我应该有印象。”
在场人员中,除栖风峤人外,都是楚庆县城居民,少量00后、多数90后,还有不多几位90前、10后,他们基本上没听过这调子、极个别有点印象也不明所以。
上世纪七十年代,陆续有知青到栖风峤来插队、落户。
这些听着革命歌曲出生、唱着革命歌曲成长的革命小将,到了栖风峤这个“天不管、地不收”的山腰腰上,不知不觉地就把革命歌曲《大生产》歌词改得面目全非。
魏芹们唱的歌词就是栖风峤知青根据《大生生》魔改的《抖糍粑》,疯传远近大队、公社后,上级组织调查,篡改过的歌词被定性为反动,处理了一批传唱者,反动歌曲《抖糍粑》歌词执笔者李德钧被当成反面典型被严厉批判。之后,这唱词就销声匿迹了。
在场的栖风峤人只有周欣欣、赵小露不晓得、不懂这些。
周云莉年龄虽然不大,但听得懂其中的名堂、深知其中渊源,因为当初最爱跟着知青们疯疯癫癫的周正韩,和她讲过不少栖风峤知青的逸闻趣事。
知青们到栖风峤这山腰腰上来插队、落户后,发现耕田种地、养猪放牛与澎湃激情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不久就与邻近大队、公社知青点知青相互串联,目的却是找对象、谈恋爱。
当年的小屁孩周正韩,《抖糍粑》唱得滚瓜烂熟,今天突然发癫,想起这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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