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趟来临市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肯定密谋着大动作。

回到酒店,我还没来得及卸妆,肖诚就匆忙来敲门,他说茯苓路的佣人打来电话,孙飞飞心脏病复发,正在医院急救,听口气很严重。陈子彦神情冷峻,往茯苓路打了通电话,让肖诚连夜收拾东西,连夜回北城。

在路上孙文振打来电话,他语气很不好,质问陈子彦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没到医院来?

陈子彦解释正在出差,现在在赶回去的路上。

他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挂了电话。他握着我的手,指尖在我手背上轻叩,“你猜猜到底怎么回事?”

我望着车窗外的沉沉夜幕,“怕是不简单!”

“怎么说?”

我说,“孙飞飞是先天性心脏病,她长期服药,她调理的比较好,和正常人无异,又怎会突然病发,而且这么严重,肯定是有人从中做梗,而且应该是她身边的人。”

他抓着我指尖放在唇边轻吻,“李小姐果然是深得我心。”

我试探问道,“是你所为?”

他冷笑,“当然不是,她乖巧懂事,是我很满意的陈太太。可有些人心虚害怕,或者说嫉妒,见不得我过得好,总想着搞破坏。”

闻言,我心里大概也有人选。

孙飞飞对他的助益还很大,最重要的是娱乐城的项目,而天成和长康合作的几个重点项目,在孙文振的要求下,也全都由他负责,听说当初两人登记结婚时,孙文振还将名下的股份赠予他一小部分。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人眼热,犯了红眼病。

我拍了拍他衬衣的褶皱,“陈总小心点,对方可是来势汹汹。”

他轻笑,未言。

到了北城后,陈子彦叫来老魏接我回去,他和肖诚则敢赶往医院。一夜未睡,我很累,上车后靠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我被惊醒,额头撞在玻璃上,只见车外有几个人把车子包围住,他们敲着玻璃,叫嚣着让老魏开车门。

老魏警醒,让我坐稳,开车就要冲过去。

可前面几个人形成人墙,老魏不敢硬冲,只能停下,这次他们手里拿着棍子,一边大喊一边敲打玻璃。我很镇定,让老魏打开车门。

他们把我带去一家私立医院,在急救室门口,我看见孙文振,陈子彦还有陈天进。孙文振一脸怒气,使了个眼色,身后有人一脚把我踹倒,我忍着疼痛,挣扎着站起来,有人又补了一脚,这次是腿上,我跪倒在地。

心脏骤跳,呼吸急促,我深呼吸几口,咬牙仍倔强地站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脚,这次我扑倒在地,手被一双皮鞋狠狠踩住,蹂躏着,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直击我的心脏。

刹那,我眼前水雾弥漫,水珠低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散开,一会便汇聚成一小团,亮闪闪的。

我咬紧唇瓣,有鲜血的滋味在我口腔内弥散开。我看见陈子彦坐在椅子上,漠然地转过脸,手微微握成拳,骨节隐现发白。我固执地盯着他所在的方向,想要分辨出他究竟是何种神色。

疼痛加剧,很快我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陈天进开口,“文振,事情还没查清楚,你这样怕是有些过分了。”

孙文振立时恼怒了,让助理递给陈天进一个文件夹,“什么叫没查清楚,记者是她联系的,信息也是从她手机上发出去的,这是证据确凿。之前因着飞飞求情,我三番五次放过她,不料竟是放了一条蛇,现在这条蛇竟然想要飞飞的命。”

陈天进翻看着文件,眉间皱成一个“川”字,紧抿着唇,再没说话。

我嗓子干涩,“什么记者,什么信息?我不知道。”

有人把我拉起来,狠狠扇了一巴掌,“你他妈的再嘴硬试试。”

我忍着脸颊的烧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次变成了两巴掌,我脸颊潮红,耳朵嗡嗡直响,额前有冷汗渗出,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劲。

我不脆弱,我没服软,而是固执地要将事情问了个清楚。

有人把我拖到孙文振面前,他冷笑着俯视我的狼狈,然后蹲下身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正好我专治硬骨头,有时是办法让你变软活。”

说完就让人把我带下去,关起来。

我刚要辩解,就被陈子彦抢了先,“岳父先等等。”他下颌线条紧绷着,手里还拿着刚看过的文件,“岳父,这几天她和我一直在临市,应该没时间做这些。再说这些证据太牵强,不能证明什么,很有可能是别人冒用她的号码和身份。”

孙文振说,“这个女人会什么狐媚工夫,竟然把你迷惑成这样。都铁证如山,竟然还想着为她辩解。要不是我及时把新闻拦下来,估计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你让飞飞将来怎么做人。你们的婚姻虽说是商业联姻,可飞飞是你的妻子,这个女人算什么东西,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

他说的义正言辞,丝毫没有认为自己女儿错了。

陈子彦解释,“岳父误会了,我当然清楚飞飞是我妻子。我也不是要偏袒的谁,而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真相?”孙文振冷哼几声,指了指文件夹,“这就是真相!”

我平息了下急促的喘息,“我有权利知道我被判死刑的原因。”

孙文振把文件夹扔在我面前,几张纸跳出来,我一字一句看了遍。上面写的很清楚,是我向记者透露消息,孙飞飞出轨,怀孕,还提供了她流产的相关病例。发信息的电话号码确实是我的,时间是我在临市的时候。

我在临市没丢过手机。

是有人故意冒充我,陷害我。

会是谁,处处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轻嗤,来的路上我还提醒陈子彦小心点,殊不知对方是奔着我来的。

知道事情原委后,我所幸淡定了些,表示想和孙文振单独聊聊。我被带去一间空房,绑在座位上,“孙董,我确实知道孙飞飞的孩子不是陈子彦,但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从没告诉任何人。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起誓,绝没想过要害她,我清楚自己的身份,绝不会作茧自缚的。”

孙文振不相信我的话,我也知道,解释是苍白的,根本没有证据可信度高。

他否认我,“你有这么做的理由,如今飞飞代表的是孙家和陈家的脸面,你抹黑的她,就等于抹黑孙陈两家,到时候你就能名正言顺逼飞飞给你腾位子,毕竟你垂涎陈太太这个身份已久。”

我嗤笑,“我确实是情妇没错,可我从没想过要逼宫上位。我不爱他,从来都没爱过,对陈太太的位置更不感兴趣,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都是折磨。我厌恶现在的生活,厌恶他的每一次触碰,我们每次在一起都让无比恶心。”

他反问我,“你以为我会信?”

“我说了实话,信不信的权利在你身上。”

他笑道,“我是不信,可有相信的人。”他拉开门,陈子彦正站在门外,他薄唇紧抿,双目凛冽,下颌线条冷硬而紧绷,像是竭力压制着滔天的怒火。

半晌,他反而笑了。

孙文振幸灾乐祸,“子彦,这就是你选中的女人。”

倏地,我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甚至忘记了呼吸。

陈子彦走过来,抬起我的下巴,视线在我脸上逡巡,冰冷的指尖在我下巴处来回摩挲,语调和往日一样柔和,“李小姐总是给我惊喜。”

我不敢直视他,更不敢解释。

我害怕此刻,多说一个字都是错。

他俯身,唇部在我耳廓处轻轻呵气,一会又含住我小巧的耳垂,咬噬着,神情款款地说,“上次我忘记告诉你,其实我更爱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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