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翎呆愣一瞬，脸上荡出两个小梨涡，将老太太枯瘦的双手团在手中，希望给老人带去一丝温暖。
“阿奶今天最漂亮，阿爷看了肯定欢喜。”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阿奶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俊俏。你阿爷只见了我一面，就上我们家提亲了。”
余翎羡慕道:“原来阿爷和阿奶是一见钟情呀！”
老太太摇摇头，浑浊的双眼隐隐发亮，回忆起曾经惊艳她时光的往事。
“当时我拿了卖绣活攒的十几文钱，去镇上买头花，不小心在路上崴了脚，正好遇到你阿爷。当时你阿爷十七岁，比我大两岁，却只与我差不多高，长得又黑又瘦。我颇瞧不上他，见他偷偷瞧我，还出口笑话了他。他也不生气，还小心翼翼地将我背回村里。”
余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原来是阿爷单相思呀！那后来呢？阿奶怎么又嫁给阿爷了？”
老太太望着冬日万里无云的天空，如同洗尽铅华后淳朴的蓝。
“后来，你阿爷来我家提亲。他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个寡母，长相也不出众。我家里拒了他。再后来，我被一个路过的男人骗，怀了身子。村里人把我抓到祠堂，逼着我吊死在房梁上。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却没想到你阿爷跑到祠堂，说我怀的是他的孩子，磕破了头，硬是把我从房梁上救下来。村长说不管是不是你阿爷的孩子，既然他认了，就要受罚，于是一通大棒下来，把你阿爷的一条腿打折了，也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
说到这，老人停了停，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也许是为阿爷的腿，也许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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